今天给大家分享一部小说《真美》第五章,未来一段时间将分章转载分享。
创作纪实小说《真美》,对亲子关系中的负面影响起到警示作用,帮助有原生家庭伤痕的青年人实现自我救赎,为了孩子们更加美好的未来。
替罪羔羊
“判官大人,求求你放过我妈妈。”判官手持火把,两个手下拿来一张网,网被点燃,燃烧着,火网向崔笑锦袭来,赵陵给妈妈松绑,拉着妈妈的手:“妈妈,快跑啊,快跑啊。”可是崔笑锦一直在回头。
她们往哪儿逃,火网就从哪儿袭来。四面八方都是火网。
梦中呓语“妈妈……”,赵陵惊醒,她躺在街道医院的病床上。
柳条抽枝,赵陵从病床上坐起来,童花头,前些年的小细腿已经变粗,也终于有肚子了,但怎么还在生病?周围围着3名护士。
“你妈妈真的是42岁生你的啊?你梦里还在喊妈妈,真是粘人的孩子。老来子被宠得紧呢。”
“哇~好了不起啊!”
“我妈年龄都不到42呢。”
赵陵:“所以,我觉得,我对不起我的妈妈,让她受累了。”
“水挂完了,可以拔针了!”
“对了,你屁股上有硬块,是不是打针打多了。”
“注意保暖啊,是不是睡觉老是踢被子?你老是感冒发烧跑医院,妈妈也受累的。”
赵陵低下了头:“我也不想……是我让妈妈受累了。”
“你两只手的中指都怎么了?我帮你吊针的时候发现的。”
“哦~我外公的糕点店旁以前开的是切面店,面店师傅说手放到机器里不会出事的,妈妈就放进去了,结果中指的前端被削掉了一块。亲戚们说我是垃圾桶里捡来的,但这个,标志着我是妈妈亲生的。”
护士小姐们笑了几声。
崔笑锦急冲冲地进来:“好了是吧?”
崔笑锦把手套递给女儿,赵陵自个带上,露出十个手指头,脸上洋溢着童真。
“快点把衣服穿上,妈妈还要回家烧饭呢。”崔笑锦把衣服拉链使劲一拉,磕到了赵陵的下巴。赵陵下意识“阿哇”一句。
“痛啊?你妈妈一定是不小心的,多体谅妈妈哦。真是太不容易了。”护士说道。
“她生下来的时候,右脚脚掌内翻,我一直给她搓啊搓,才把她的小脚给搓正的。”
“伟大的母爱!”
崔笑锦牵着赵陵走出了街道医院。
赵陵:“妈妈,我不想去幼儿园了。”
崔笑锦哈哈笑的表情:“真的吗?没关系,不去就不去。哥哥姐姐,都不去幼儿园的,妈妈不是也带大了吗?一个个都做大队长。”
赵陵:“哦,爸爸给我做的沙袋,老师分给别人用了。我特别难过。”
崔笑锦:“你哦,脾气还是像你小姑姑一样臭,你阿姨老说你不乖,没说错。”
幼儿园毕业照,赵陵把自己剪了下来。
爆竹声中一岁除,回兆通路弄堂拜年。
春节过后没多久,崔家就出了大事,天塌了。
崔志成脑梗送进了仁心医院,五姐妹聚齐。
弥留之际,崔志成清晰地说出:“陵陵最小,你们都不要欺负她!”
赵陵从此失去了最疼她的人。
崔笑艾逢人便说:“我爸还是放心不下我,姐妹里我最小,让姐姐们要照顾我。小一辈嘛,爸爸最记挂陵陵,可这孩子……在葬礼上居然哭不出来……”
没有崔志成牵制,崔笑艾的舌头越发肆无忌惮。但崔笑锦和赵宝铿,从来没有留意过笑英对赵陵言语的冷箭,“亲戚”二字可以“化解”一切,可以“避免矛盾”。
老四夫妇带着曾华来见外公火化前的最后一面,也在盛夏路住下了。
有天赵陵想爬上凳子,拿柜子里的汽水。外公在的时候,一伸手就帮她拿下来了。
曾华:“帮你扶着凳子吧。”
赵陵:“谢谢曾华哥哥。”
赵陵取汽水的时候,曾华摸她屁股。她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屁股:“你干什么?”
曾华:“我们的父母都是近亲,我们好一下,有什么关系?”
赵陵:“你滚,滚远点!”
曾华笑得傻中带恶,恶中带傻。眼神里透着馋。
赵陵打开大门,冲了出去。
赵陵的脸蛋有些冻伤,崔笑锦涂孩儿面面霜,粗糙的手指蛮扎人的,赵陵忍住了。她担心笑芳在意手部粗糙,担心笑芳自惭形秽,她定是要跟着难受的。
赵陵紧紧拽着妈妈的袖子,直接地表达无助:“能不能别让曾华他们再住下去?”
崔笑锦批评:“你怎么什么都要计较?都是自家亲戚,这房子又不是你的。”
赵陵:“他摸我屁股,这是不对的。”
崔笑锦:“大家都是亲戚,怕什么啦。没关系的。你不要到外头去说,就什么事都没有了,知道不知道?”
赵陵陷入惊恐的沼泽地。
崔笑锦烧菜时,总爱责怪赵宝铿手脚慢:“找个酱油要那么长时间!”
赵宝铿出海的时间便越来越长,躲着。
崔笑锦心慌地抱着女儿:“我惹你爸爸生气了,你爸爸不要我们了。”
在陆地上的日子,他也躲着,长期免费给布犊幼儿园修洗衣机。但只要能把赵宝铿拽到陆地上,总比出海强啊,崔笑锦更加笃信免费做好人好事的“回报”,年复一年的焦虑,稍有缓解。
园长蒙老师给教育电视台写信,赞扬赵宝铿无私奉献。这下,崔笑艾第一个要来沾光。
电视台给赵宝铿做专访,崔笑艾拿出赵宝铿给范华做的衣服:“我姐夫的手工活,多细致,继承了他爸爸的优良传统”。
笑英的手指在整理衣服时,不是优雅从容的,生长在骨子里的虚荣,毫无美感可言。崔笑美也来露了脸。
单位领导班子,看了电视报导,想升他做轮机长,他放弃了;想给他分套小房子,但需要赵宝铿贴一点钱,他放弃了。
致命的是,受到人格卑微的人的管控,前有薛采珍,后有崔笑锦。赵宝铿想逃,却早已逃不出来了。
赵宝铿总是说:“我不要当领导的。”
父亲坦荡荡的表态,幼小的心灵以为领导就是奥特曼专门击打的怪物。
难得啊,笑芳有时间给赵陵编麻花辫了,她的手臂上别着三条杠,满足了笑芳的期待。
一步步从一条杠、两条杠走到三条杠,学习成绩不错,乖巧懂事的样子,还拿到了区三好。
大队委员们各自管辖一块领域,论样貌身段,赵陵和文艺大队长,差了一大截。崔笑锦常给她灌输“读书好,就够了,其他不要想。”